雖然小欣的預產期是七月初,不過我個人一直預設自己應該會在六月底生,加上從端午節開始小欣弟弟就不斷放警報沒有停過,所以當我自己為了安全考量開始用自己的休假提前休息,到了假快用完卻不見小欣出來,我開始緊張起來,偏偏現在上班的地方規定要生產當天才可以開始請產假,漸漸地當我自己的假用完卻還沒生產時,就表示我要動用到會影響考績和獎金的病假或事假,進入七月後的前幾天,每夜都有規律讓人無法入睡的腰痠與收縮,到了白天卻沒有,加上三不五時出現的紅色警戒,讓六月中旬被醫院退過貨的我,很想去醫院又怕被退貨,在不甘願屈服在公司怪規定的情況下,又不想讓自己再繼續神經緊繃下去,七月五日早上我們有去了一次產房,並計畫如果規律腰痠和紅色警戒又是空穴來風的話,我們就要主動請小欣出來了…
果然,還是跟六月中旬一樣,只開半指而已,剛好接生公早上有門診,護士把我們的意思傳達給醫生,由於上星期產檢胎頭已經下降,加上我們已經39周又6天,所以醫生說「沒問題,我們來催生吧」
上回沒經歷到的灌腸和除毛,我這次遇到了(註),做完這些動作,11點50分催產素開始注射,先從最少的30cc開始,靜脈注射器每隔30秒就會有一種快門喀嚓聲變慢的聲音,表示催產素隨著點滴進入我的身體,每隔半小時護士會再進來調整劑量,雖然期待著30cc就可以讓我順利生產,儘管30cc就已經讓我有10分鐘規則收縮的感覺(可惜跟平常半夜的感覺一樣,所以我一點也不興奮),但從網路上看到有人催生兩天還是出院回家繼續等的例子,所以我也不敢太過期待與樂觀,就這樣我們從30cc、45cc、60cc調整到75cc,三點半吧護士也交班了,交班時又再次確認了一下我的狀況「現在開一指了」,我此時有點沮喪,醫生中間也進來看過三次,他看到我在埋頭吃東西還說「不錯,你還有力氣吃東西」,我心裡還想「此時不吃更待何時….」
正在為只開一指沮喪時,突然間我開始必須手抓住欄杆忍住收縮的痛感,沒錯,我最怕的感覺來了,那種身體叫你用力,但是此時絕對不可用力的感覺,據Brian說當時差不多是3點50分,第一次感覺來時,我還有機會跟Brian說「這次好痛」,接下來的第二次、第三次,我感覺床邊的欄杆好像已經不夠能讓我抓緊快要斷掉,另一隻沒有抓欄杆的手只能緊緊握拳,我完全無法開口講話,第四次我開始叫出來,是我叫太大聲嗎?應該沒有,可是護士跑了進來試圖用手再確認我的狀況(她一定納悶剛剛明明指開一指…),她沒機會跟我說究竟開了幾指,反正除了她,後面還有兩三個人也衝了進來,Brian事後說護士匆匆指了櫃子說「衣服在裡面,趕快換」,然後一群人就把我推出去,有聲音叫我忍住,我大喊「我沒辦法」(註),從待產室到產房明明不到一百公尺,但推床的過程中,我覺得好像走不完的感覺,然後痛的要死之際我又要經歷從病床把自己移動到產抬這檔事,反正,痛得亂七八糟的時候,因為要用力時護士叫我頭抬起來看著自己的肚子,我此時看到小欣的頭,我知道再一下應該就可以讓他出來了,果然沒錯,再次用力再看一次肚子,我看到他被拉出來,聽到其中一個護士說「下午四點12分」、又聽到醫生說「這傢伙還挺重的」,至此,我知道最痛的已經過去了,剩下的痛對很能耐痛的我來說,已經不算什麼了,但誰知道….人算不如天算嗎?事實上並非如此…(待續)
(註)第一胎沒有灌腸和除毛,讓我疑惑很久,這回跟護士提及,她說「那應該是你當時來產房就已經開兩指以上,或是已經要生了,我們就不會做這個動作」,對欸,沒錯,我們當時凌晨三點談笑風生地來到醫院,就已經開兩指了,然後早上六點三十一分,我們就跟安仔見面了
(註)「我沒辦法」…我兩胎都是喊這個,這大概是我的痛覺口頭禪吧